国之悲剧:当艺术皇帝遇上艺术奸臣!
有些人天生就不是当皇帝的料。如果哥哥哲宗能长命百岁,或许他能专心的做一个艺术家。
宋徽宗赵佶之所以闻名千古,有两个重要原因,来自于他两个极具反差的身份,其一,历代皇帝中首屈一指的艺术家,其二,他是大宋王朝有名的昏君。
说起宋徽宗赵佶,很容易让人想到南唐后主李煜,这两人有太多共同点了,首先两人都是莫名其妙就被推上王座,其次,都很难称得上是一个好皇帝,最后,也是最关键的,二人同样都长满了“艺术细胞”,一个是大名鼎鼎的大词人,一个是闻名古今的大书法家大画家,他们对于艺术的贡献要远远高于政治上的贡献。
一国之君,沉溺艺术,多少有些顾此失彼的意思,作为天子,为天下人谋福祉,造就国泰民安的太平盛世方为正业,而对于艺术上的造诣,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。
但历史,就是如此的具有艺术性,将一个艺术家,硬生生放在了皇帝的位置上。
宋徽宗赵佶可能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成为皇帝。他与宋哲宗一样,都是宋神宗的儿子,但排名相当靠后,仅仅是第十一个儿子。依照古代立长不立幼的传统,皇位要轮到他,机会可以说小而又小。在宋哲宗即位后,皇帝传给弟弟的可能性就更小了。
可曾想宋哲宗英年早逝,膝下无人,没有天子之选,作为弟弟的赵佶在一番混乱的政治斗争中,鬼使神差的被推上皇座,那时候,他才仅仅18岁。
当时,朝中有人反对,认为赵佶轻佻随性,并不是皇帝的最佳人选,此言并不假,赵佶本来就是富贵闲情的王爷,对皇位素来没有兴趣,平日饮酒喝茶,逍遥惯了。但是太后却很坚持,还拿出先帝神宗的评价力排众议。
为了使政权平稳交接,太后采取了一种折中方法,仿元祐年间高太后之例,临朝听政。
保守的太后,持政相对温和,为了避免朋党之争,他同时起用旧党和新党,让双方持衡。
经过精心的安排,太后以为万无一失,才放心的把政权移交给宋徽宗,徽宗亲政后,出于对太后的尊敬,尚不敢对政策有所更张,然而五个月后,倾向于保守的向太后便去世了。对新党来说,这正是重新崛起的良机。
宋徽宗是不谙政事的,他只知父亲和哥哥曾经是新法的执行者,于是下意识的倾向于新党,即位后的第二年,便改年号为“崇宁”,推崇熙宁变法的思想可见一斑。
于是,原本被罢官的蔡京再次得到启用,一个披着新党外衣的阴谋家重新回到政治舞台。
宋徽宗亲政让蔡京看到了机会,多年政坛浮沉,精明的蔡京意识到,这是以此绝佳的机会,他很快就发现突破口,这位皇帝是一个彻头彻尾的“艺术控”,对于一个当权者而言,无异于是一个弱点。
而蔡京本身,也是一个颇有艺术造诣的书法家,其书法在当时算得前列,与宋徽宗可以说是志趣相投,于是乎,蔡京就像是多了一层保护色。
徽宗不仅酷爱艺术,也喜欢收藏艺术品,即位不久就在杭州搞了一个“金明局”,专门搜罗各种书画古玩,为他跑腿的是大太监童贯。
童贯极得徽宗宠幸,他四处搜罗艺术珍品,在杭州足足待了一两个月,而当时,蔡京正好就在杭州。
蔡京自己操笔,画屏风,画纸扇,把自己的作品源源不断地通过童贯之手转交到皇帝手上。不仅如此,他还四处搜罗艺术品,凭借自己高超的艺术鉴赏力,挖掘珍品送入宫中。
如此一来,徽宗龙颜大悦,将蔡京视作知己。
很快,蔡京东山再起了。
崇宁元年三月,他被任命为翰林学士承旨;五月,升为尚书左丞;七月,升为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,正式登堂入相。
位极人臣的蔡京,开始重拳出击,把矛头对准曾令他大吃苦头的元祐党人。
入相仅仅两个月,便把旧党党魁司马光、吕公著、文彦博、苏轼等人一概列为奸党,又请御书把奸党的姓名刻石于端礼门,以达到“盖棺定论”的目的。
这个党人碑,就是耻辱柱,奸党子孙被剥夺政治权利,世代不得为官,这也是宋代规模最大的党锢之祸。
而蔡京,堂而皇之的成为了新法功臣,其画像高悬于显谟阁,以鼓舞正气。
蔡京羽翼逐渐丰满,虽然得罪了不少人,但从未临祸,无非只是一些小贬谪而已,宋徽宗在朝期间,蔡京四次入相,权利愈发强盛,蔡京以新法之名义,打击政敌,结党营私,与太监童贯狼狈为奸,把皇帝玩弄于掌股之间,一时之间,朝廷乌烟瘴气,奸佞横行。
而宋徽宗呢,却徘徊在蔡京为他营造的艺术世界里不能自拔,什么置立应奉司、御前生活所、什么营缮所、苏杭造作局等,名目杂多,极尽奇巧,以满足皇帝对美的追求。
尤其是“花石纲”,可以说是劳民伤财的典范了,蔡京命人四处寻访奇木异石,并人工运入宫中,逢山开路,遇水搭桥,无数百姓家破人亡。
而当宋徽宗沉浸在那些层台耸翠,飞阁翔丹的艺术之中时,底层百姓早已是怨声载道,水能载舟,亦能覆舟,当无数血汗汇聚成轰然巨浪,便足以,掀翻一个时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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